凌晨三点,我蹲在足浴城后巷抽烟,听见隔壁按摩房的卷闸门哗啦拉开。阿琴裹着件褪色的粉色睡裙走出来,头发还滴着水,锁骨处留着片暧昧的红痕——那是3号钟客刚走,她偷空冲了个澡。
“下月摆酒。”她突然说,手指绞着裙角,金镯子在路灯下晃得人眼晕,“嫁隔壁推拿店的王哥,他那店能做泰式,比咱们这儿正规。”
我掐了烟,看她涂着廉价玫瑰红甲油的手摸向小腹——三个月了,她没说孩子是谁的,但王哥最近总来接她下班,手总往她后腰上搭,按得比客人还用力。

这行的姑娘,嫁人的路数我见得多。
最常见的是“同行消化”。就像阿琴和王哥,推拿店、足浴城、SPA馆的男人,白天给客人松骨,晚上给姑娘松裤带。他们太清楚这些姑娘的“行情”:手劲大的能按断老客的腰椎,嘴甜的能哄得退休局长办十万块的卡,床上更不用说——前晚还在给60岁老板揉肩,转天就能蜷在小师傅怀里,把腿架在他脖子上咬耳朵。
王哥上个月喝多了跟我说:“找她们踏实,省得结婚后才发现媳妇是个旱田。”他拍着大腿笑,指节上还沾着给客人刮脚皮的药粉,“你看阿琴那腰,按钟时能弯成桥,躺床上能缠人脖子——我这种干体力活的,就需要个能折腾的。”

其次是“老客收编”。小薇就是例子,她在我们这儿做油压三年,专接“深度放松”的单子。45岁的周总每周三雷打不动来,每次都点她,后来干脆包了她的钟——不是按小时算,是按月。
“他说我比家里那个强。”小薇蜷在更衣室的沙发上涂脚甲,脚趾甲盖泛着珠光粉,“他媳妇生了孩子后下面松得能塞俩拳头,我这儿……”她突然笑,手指在自己大腿根画圈,“他说紧得像攥着块热乎的软玉,能把他骨头都揉化了。”
周总上个月离了婚,小薇搬去他新买的公寓。前几天她回来拿东西,手腕上多了卡地亚,说下个月去三亚办婚礼。我看见她手机屏保是周总捏着她脚踝的照片,她的脚趾勾着他手腕,红指甲在他皮肤上划下淡粉的印子。

还有种是“老家盲婚”。春姐最典型,她白天在店里给客人推油,晚上跟老家相亲对象视频,永远开着台灯,把脸藏在阴影里。
“他在镇上开摩配店,没出过远门。”春姐说这话时正给客人做开背,掌心压着客人脊椎骨往下滑,“我跟他说在省城商场卖衣服,他信了。”
上个月她回家结婚,我们凑钱买了套红色蕾丝内衣当贺礼。前天她发微信,说洞房夜他喝多了,脱她衣服时手直抖,进去两下就软了,翻个身打呼噜。她摸着肚子里刚有的孩子,突然在微信里发了段语音:“你们说,他要是知道我给多少男人揉过腰,摸过腿,亲过……”语音到这儿断了,只听见她轻轻笑,像我们平时给客人按到酸处时,客人那种又痒又舒服的哼声。

前几天阿琴试婚纱,我陪她去。她穿着齐地白纱站在镜子前,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淡了,可锁骨下方还有块浅褐色的印子——那是去年冬天,有个醉客掐的。
“王哥说这是胎记。”她摸着那印子笑,指尖在婚纱上蹭出褶皱,“他说他就喜欢有故事的女人。”
我没说话,想起昨晚在更衣室,她给客人做完大保健,蹲在马桶上冲下面,水流声里她突然说:“其实嫁谁都一样,反正都是让人摸,只不过从前是摸完给钱,现在是摸完给家。”
婚纱店的射灯照在她脸上,她涂着新娘妆的眼睛亮得像沾了水的玻璃珠。外面路过个穿校服的小姑娘,隔着玻璃看她,阿琴突然转身,把婚纱的裙摆撩到大腿根——不是故意的,是习惯了,就像给客人按腿时自然抬起的动作。
小姑娘红着脸跑开,阿琴在镜子里冲我笑,金镯子撞在婚纱的珍珠上,叮铃哐啷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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